绯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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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友发】《盛情不旧》08-09
08.
他妈妈反应极快地惊呼了一声，之后猛地抱住了王源，开心得像个小孩子。王爸爸还没明白，问道：“什么特殊的日子啊？”问完之后看见妻子脸上幸福荡漾的表情，顿时反应过味儿来，来回打转说要下楼去买菜买肉做一顿好的。
只有‘罪魁祸首’一脸淡定：“今天上午去登记的，等了一上午，我俩都要饿死了，别买其他的了，家里有什么随便吃一口就行。”
王妈妈终于也恢复如常，只是面上的高兴却掩盖不了，拉着王源就去了厨房准备做饭。
“哎！你把他带厨房去干什么！”王俊凯正要抓人，被老妈一眼神给瞪了回来：
“怎样？我和我儿子多待一会，关你什么事！”
王俊凯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不满地大喊：“可我也是你儿子啊！！”
王源脑袋晕晕乎乎的，顾不上王俊凯在后面喊了什么，被妈妈拉着走进厨房里，不好意思地轻轻咳了一声。
谁知马上就收到了关切的目光：“怎么了源源？厨房是不是油烟味重啊？”
王源受宠若惊似的使劲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她刚把围裙扑在身上，朝王源背了过去，温柔地说道：“源源帮我系一下带子好吗？”
她的头发烫过卷，染成了棕黄色，王源小心地将之撩起，单手拽过两个带子，再轻轻把头发放下。不知哪里又戳中了她的笑点，肩膀一颤一颤地回过头：“怎么小心翼翼的？是怕我吗？”
“不……没有……”王源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不知怎么竟自然地开口讲述道，“我父母都不在了，以前也没有机会做这种事，感觉……很幸福。”
身前的人忽然如定格般一动不动了，王源帮他系好颈部和腰间的两个带子，顺手翻开了厨台上的蔬菜口袋：“我就帮忙洗菜吧，虽然之前是一个人生活，但是老实说，厨艺并不怎么样呢。”他不好意思地耸了耸肩，没有注意到身后人偷偷抹眼泪的动作。
王源伴着切东西的声音将洗好的小白菜滤水放置在盘子里，正想要不要找个话题缓解突然尴尬的气氛时，切菜的声音忽然停止了。
“我跟他爸这几年……给他介绍了很多人，有的他就迫于我们的压力勉强见一面，有的干脆就是不见。总之是没一个让他满意的，前段时间因为逼得太紧，他还直接逃出去了。其实我和他爸都知道他为什么不想结婚……”她说到这里，神色黯淡，再抬起头时话锋一转，松了口气似的展开笑容：
“源源，你真的是个惊喜。阿姨跟你保证，小凯是个好孩子，他会好好待你。所以你能不能给阿姨一个保证，也好好地待他？”
王妈妈双眼通红地看向王源：“我知道，你可能一时间不适应突然要叫一个陌生人‘妈妈’，没关系，我理解你。你真的……太让人心疼了……”
王源关掉水龙头，忽然回过身去搂住了她。王源微弯着腰，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声音很小但是充满温情地喊了声，“妈。你怎么会是陌生人呢……”
身为这家里唯一的女人，王妈妈自然承担了多愁善感的重任，听了一声唤就已经抽噎起来。王源手忙脚乱地抽面纸给她擦眼泪，一抬头就看见倚在门边上的王俊凯有些戏谑地笑着。
他有些无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王俊凯最终还是出手相助了，他搂过妈妈的肩膀嘴里哄着，“行了啊，再抱我们家小源我就要吃醋了啊。”
说完就牵过王源的手往外走，“不借给你了。我们走。”出了厨房门又侧头问道，“我爸刚说要和你下象棋，你会吗？”
王妈妈看着牵手的两个人又笑又哭，心里全是感动和满足。
“我会是会……但是不太擅长……”
“没关系，我俩一起和他下。哎其实我也赢不过他。”
王源被他一路牵着走到客厅，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但耳朵那一片却已经通红。他心里也明白刚刚王俊凯是在帮他解围，但就是不可避免地有点不好意思。大概是目前的氛围太过温馨，王源动了动手指，趁王俊凯还在说话，悄悄把手又摆正了，刚好攥进他的整只手。
-
王源实在不是一个闲得住的人。
‘婚后’第三天，他趁王俊凯赶了一宿稿子白天补觉的时候，偷偷出去找了一份临时工，能工作一个月，正好到他开学。于是那天之后王源便早八晚五忙碌起来。
每每王俊凯下午时分醒来都发现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连续几天都是这样的情况，王俊凯便猜到了他是在打工。
对此他颇为不满，且拉住王源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说好了你是为我‘打工’，你再出去打一份不太好吧？”
说到底王源是被他拐来的，当初在古镇里他就差没对天发誓我这工作稳赚不赔保准让你吃得好睡的香，王源是这样被他哄来的，来了之后他还变本加厉让人上交了身份证和户口本，换了两个红本本。王俊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王源吃亏了。
虽然他们是名不副实的爱人，但他对王源已经近乎对另一半那样体贴，洗个碗都抢着来，做饭更不用说了，昨儿个去出版社的时候还顺回来一本家常菜100道。就这么的想补偿王源的时候，发现对方仍然执着于出去打工挨累，王俊凯的心情很是微妙。
而王源本人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你不是要观察我每天都做什么吗？我以前没事的时候就去打工啊。”王源在沙发上悠闲地吃着水果，对面那人却表情严肃，似乎是真的不想让他出去工作。
王俊凯认真地说道：“我说了，我会照顾你。”
几天下来，对方的脾气其实都互相摸清楚了，通常王俊凯一这么认真，王源就只得软下语气，挖了一勺西瓜递到他嘴边：“我知道呀大作家，知道你赚得多，但是我也不能只在家里好吃懒做吧。”王源忽然灵光一现，又补了一句，“万一我以后从你这儿失业了怎么办，你说对不对？”说完以后，他注意观察着对面人的表情，一瞬的怔愣之后王俊凯无奈地小幅度摇头，撇了撇嘴，终于还是将唇边的西瓜吃进嘴里。
他言语中的某些成分似乎起到了安抚的作用，王俊凯没有再出言劝阻。不锈钢制的匙子上面留了一些西瓜汁，王源分神去想别的事，胳膊缩回来之后就随意地将匙子放进嘴里嗦了一下。
然后两人同时愣住了。王源手一抖，又塞回嘴里，有那么点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意思。
在几秒钟的死寂过后，王俊凯缓缓靠在沙发上，噙着一丝笑意朝王源暧昧地眨了眨眼。
……间接接吻。
王源的脑海中浮现出这个词，顿时感觉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最关键的是他还在王俊凯的直视之下，嘴里的匙子到底要不要拿出来这简直是最大的问题。
王俊凯看着面前那张面目表情的脸有点猜不到王源是个什么心情，他一下子拿不准这个玩笑开得是否得当。直到对面的小朋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他才明白过来，王源有可能是害羞了。
可他明明什么话都没有说，而他的小朋友却自己把自己臊得够呛，俨然恨不得要把嘴里那个勺子咽进去的架势。王俊凯莫名喉咙一涩，在王源低头时看到他充血的耳垂，他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唾沫，嘴里还有西瓜的甜味。
他起身走到王源旁边，捏住了露在外面的匙把：“张嘴。”
王源瞄了他一眼，缓缓松开牙关。
王俊凯坐在他身边，和他肩膀挨着肩膀，将他面前的盆挪到自己面前，挖一口西瓜送进嘴里，又挖了一勺喂给他。本来也没剩几口果肉的西瓜被两人一口接一口不过几分钟就消灭光了，王俊凯自然地把盆端去了厨房，临走之前伸手在他头顶揉了一下。
既然住一起这种事情在所难免在所难免在所难免……
王源在心里反复叨叨着，拔腿跑回卧室里。
-
王俊凯嘴上对王源出去打工这件事倒也没再多说什么，王源每天下班也都会看见餐桌上摆了冰镇过的水果。但总归这人的表现还是不太开心的，一连着几天，王俊凯对着他都有点变扭。王源也不知道要怎么哄好这位孩子气的路人先生，就直接选了最俗的办法。
这天下班，他从打工的超市买了一堆零食汽水回去，准备约王俊凯看今晚的NBA常规赛。两个人一起看看电视吃吃零食，应该不会再生气了吧，王源愉快地想。
到了家之后，他把王俊凯从电脑桌前拉起来，半拖半拽地把他骗到客厅。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大作家，我买了零食，我们要不要一起吃，还有你别生我气了吧？”王俊凯被王源冷落了好几天，此刻终于被重视起来，内心其实暗喜，但面上丝毫不显，还要嘴硬地逞强：“谁生气了？我可没有。”
对于有时候超级无敌幼稚的王俊凯，王源可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无奈道，“好好好，那就没有，咱们先看球赛吧。”
电视里放的是一场NBA的常规赛，骑士对奇才。比赛并不怎么精彩，但两个人还是看得兴致勃勃。王源拆了一袋薯片，嘴里吧唧吧唧像只小仓鼠，时不时良心发现会喂一个给旁边的王俊凯，已经把这些零食买来是向王俊凯赔罪的这个目的忘得一干二净。
王俊凯看着掉在沙发上的那些碎薯片渣敢怒不敢言，自己一个人默默地一边收拾一边悱恻，小朋友还是要谨慎领回家啊。
仿佛是感觉到有一道满含怨念的目光直直地朝自己射来，王源转头看向王俊凯，或许是心情太过放松，他做出了平时绝对不会做的举动，有些调皮地拍了拍他的头，“好啦，你要吃就自己拆一袋，源哥很大气的。”然后又把目光转向了电视，正巧放到詹姆斯进了个球，他激动地一抖，袋子里的薯片又掉了好多碎渣，嘴里还嚼着一大片薯片，“好球！”
王俊凯：“……”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家的地板跟沙发，他想。
比赛放到后半段已经进去了白热化阶段，王俊凯也逐渐被吸引，詹姆斯用神奇的漂仰后移三分球成功使比赛进入到加时赛阶段。王俊凯刚想大声叫好，却忽然想起旁边的人已经好久没动静了。转过头去，才发现王源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一只手还抓着他的衣袖，呼吸安稳。
趁着广告时间，他起身到房间里去拿了一条毯子回来给睡着的小朋友盖上了。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把人叫醒回房间睡，王俊凯是不会说他是想私心地让王源多陪他一会儿的。
一个人在黑暗中看球赛的场景发生过太多次了，如今多了人陪，他可能也会不习惯从前那样的生活了。
电视里的骑士最后以140-135险胜奇才，终结了奇才的七连胜。
王俊凯把电视调成了静音，王源却不知为何在此刻突然醒了过来，两个人一起看着电视里的欢呼喝彩，全场沸腾。在王俊凯又把目光转向自己时，他却又飞快地闭上了眼睛。
仲夏的夜已经凉了。衣服单薄在沙发上睡了一会的王源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刚准备自己起身去房间之前，一条胳膊钻进了他的双膝下，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背后稍稍一用力，王俊凯就把他拦腰抱了起来。
似乎是没想到抱着的人是这个重量，王俊凯像没受住一样往下沉了沉，嘴里好笑地抱怨道，“看着挺瘦的，没想到抱起来这么沉啊。”
正在装睡的王源内心：……
被放到床上的时候他才揉了揉眼睛，声音模糊地问“哪个队赢了啊。”
王俊凯为他盖好被子，把空调调到了25度，笑着回答，“骑士，140-135。”
王源开心地笑了，听他亲口说出来总是不一样的，“真好啊。”
离开之前王俊凯意味不明地握了一下他的手，像是自然而然的习惯，王源刚刚收紧五指却已经抓了个空。伴着关门的轻微声响，王俊凯声音低低地对他说了句晚安。
四周寂静，与之前吵闹的电视声音落差分明。王源蹭了蹭枕头：“晚安。”
09.
来重庆之后的第二场雨，王源透过便利店的玻璃门，看雨水在门上流成模糊的水帘，外面的灯光虚晃着，他不禁有些分神——啊，没带伞。
一起工作的小姑娘和他同岁，这时顺着墙根凑到他身边来，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王源啊，没带伞吧？”
王源回过神，微偏头冲她点了点下颌：“今天出门前没注意看天气预报。你呢？”
“我只有一把诶。”女生探身，似是希望王源看着她讲话，拖长了尾音颇有预谋似的建议道：“要不我先送你回家吧？”
王源摇头：“怎么能让你送我，我打个车就行了。”
女生咯咯地笑：“王源，你是真的情商低，还是故意这样呀？”
“啊？”
王源其实没怎么认真仔细地看过这位同龄同事的长相，此时她凑到自己眼前，王源才将目光落在她的眉眼间，读出了一丝热切。
“不如我们一起去吃个晚饭吧，我请客怎么样？”女生有她的小算盘，就凭刚刚王源说的那句话，她以为接下来对方会说‘怎么能让你请呢’然后皆大欢喜愉快地约个夜宵增进感情，只是没想到王源却拒绝了：
“不了，我……家里人准备了晚饭。”他纠结了一下对王俊凯该是什么称呼，最后选择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家里人。
女生没往别处想，似是还要进一步搭话，也确实开口，只不过内容是啥王源已经自动屏蔽在耳外了——因为他忽然盯紧了大门外的身影，似曾相识的轮廓让他眼前一亮。
果不其然，王俊凯推了门进来，潇洒地甩了甩发梢上刚沾的几滴雨水，抬头的瞬间就准确地找到了王源的位置。
已经快要到下班的时间，雨天顾客不多，王源本以为要站几分钟到下班，没想到王俊凯会来，惊喜地迎了上去。
女生话刚说到一半，就见来了一位身形挺拔的青年，一进门就和旁边这位小帅哥同事看对了眼似的如两块磁铁般吸到一起。
小帅哥接过他的雨伞放到旁边的网筐里，青年便笑着递上一件薄款外套。俨然情侣模样。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
“前几天我不是和你一起下楼么，家里打印机坏了，买完菜又去复印社印了点东西……就在旁边，正好看到你。”
“喔……这样啊。”
“没带伞吧？还穿半袖吧？”
“……”
时钟已过五点，陆续有顾客上门，女生走到收银台前，正好隔着柜台同两人打了个招呼。
她倒也明事，和王俊凯道了声好，又问王源：“这就是你的家里人呀？”
王源看了看她，一秒不到已有打算，便大方地点点头：“嗯，这是我男朋友。”
王俊凯一看也懂了，王源这是拿他当挡箭牌了，面不改色地接道：“只是男朋友？”
不论是何场景反正王源都不好意思叫出更亲密称呼的，王俊凯心里明白得很，只见王源低头笑了，用贴着他的手臂碰他一下。
女生发出一阵抑扬顿挫的：“哦~~”
走出便利店好远，王俊凯一只手撑伞，另一只手上拎着顺便买的柠檬饮料，开始调侃王源：“你同事挺有趣。”
王源身上的外套是王俊凯随手从衣柜里拿出来的，他以为是王源的，其实是他放了好久都忘记了的衣服，此时穿在王源身上有些松垮，没有锁拉链，衣袖也包住了手。雨天路滑，一个并不太亮的闪电过后，王源没下稳广场中央的台阶，顺势拉住了王俊凯撑着伞的手臂，隔着薄薄的两层外套，感受到那只手臂的温度，王源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你觉得她有趣？那需要我帮你了解一下吗？”
“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取向，了解她干什么。”王俊凯凑近了他一些，让王源能稳稳扶住自己。
话又说回来，王源忽然想到，他还真就没有问过王俊凯的性取向吧。大概是因为南舟的题材便是同性，他从来没问过却已经形成了固有印象，如今听王俊凯这么一说，他才想起来这回事。没等他再说话，王俊凯已经自行把话题岔开了：
“你还有多长时间开学？录取通知书下来了吧？”
王源没转过来这话题飞速转变的弯，停顿几秒才回答说：“嗯，23号报到，今天刚拿到我朋友转寄过来的快件。”
“你填的地址是朋友家？！”王俊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高考这么重要的事，不怕出岔啊。”
“不是一般朋友，从小到大都在一个班，蛮有缘分的，可惜大学不在一起了。”
“噢……”
“哦对了，他还说十一放假要来重庆找我玩，顺便给我过生日。”
“十一月八号，对吧，我记得呢。”
“……嗯。”
十分钟的路程，原来也可以如眨下眼皮一般转瞬即逝。王源一直搭着王俊凯的手臂，在山城的雨夜里一步步走回家，忽然希望时间可以再漫长一些，这个接他下班回家的人可以多和自己聊聊家常，可以当他是朋友，是弟弟，或者……
家里人。更好啊。
时间飞逝，转眼便快开学。
之前王源一直不知道王俊凯竟然也是C大毕业，还是本科研究生连着读下来的。这天逛超市的时候王俊凯一说，王源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和阿姨聊到大学的时候她会说两人有缘分。
作为学长的王俊凯尽职尽责地陪王源在报道前几天抽空去超市采购，还特意去化妆品区域买了防晒霜和晒后修复，说是军训必须要用的。王源天生皮肤就好，可劲儿的挥霍，从不用什么化妆品，就连防晒霜都没怎么抹过，但既然王俊凯要他用，自然也得无条件服从了。
王俊凯这个处女座的勤俭持家属性一出来，真真是把王源惊到了。他怎么都联想不到那个才华横溢的大作家Karry先生竟然是打折面包的爱好者，他其实都不常注意晚上9点钟以后全部现做食品低价处理这件事。
王俊凯问他喜欢吃肉松还是红豆，他说红豆。
王俊凯问他喜欢喝草莓味儿的还是芒果味儿的，他说芒果。
……
一问一答之间，购物车已经装得满满当当的。真是一个月不逛超市，一逛就买个够啊。王源撇了撇嘴，不知这是否也是一种节约经济？
路过方便面货物区，王俊凯正蹲在地上研究着新上架的口味，突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俊凯？”两人同时望向声源，只见一对中年夫妇手挽着手，只拎个小购物筐，看起来像闲着没事逛一逛超市的样子。
“小舅，舅妈？你们怎么……哦对我差点忘了，这是你们家楼下。”王俊凯站起来，走过去和他们问好，只见两人的视线却是绕过了自己，直投在购物车边的少年身上。
王源被盯得有点不好意思，急忙点头问好。
夫妇二人已经笑开了，“是他吧？源源是吗？”
王俊凯手往后一伸，王源便会意地上前一步和他牵手。王源实在是不太会和亲戚们聊天的，王俊凯心里很清楚，拉着手既能让对面看个恩爱，也能缓解一下王源紧张的心情。
与两位亲戚许久未见，王俊凯自然没能逃过盘问，他对于和王源相识相恋的过程没什么隐瞒，只是描述得非常暧昧，虽然是闪婚，但看到一路上拉着小手腻得不行的二人，两个大人都难掩喜悦。王源时不时也要回答一些提问，只是脑海中仍然回想着王俊凯所描述的他们，不愧是吃写作这碗饭的，明明没什么火花的偶遇都能被说得那样温馨甜蜜。
他分着神，被推过收银台，安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王俊凯他们结账出来。忽地听见王俊凯叫他：“宝宝，帮我撑一下口袋。”
王源只感觉到一阵电流从耳朵钻进身体里，骤然亲密的称呼让他有那么一瞬间脸红心跳的趋势，但很快也恢复如常，接过王俊凯手中的塑料袋，使劲一甩，兜住空气的塑料袋被撑开，眨眼间就被扔进了一盒果味酸奶。
他抬头一看，王俊凯背对着两位偷笑的亲戚，朝他挑了挑眉：“愣什么呢。宝宝。”
王俊凯这个人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王源总有一种自己似乎已经喜欢上王俊凯的错觉。虽然他本来就对王俊凯很有好感，但一直不愿意真的动心。可是当他们在同居的过程中发生一些肢体碰触或者看似亲密的举动时，他的心脏却不听话地乱了节奏，又或许是这一声声宝宝仿佛没有任何假装的成分，王俊凯说得太顺口，让他有了更多遐想和错觉。
他从来没有恋爱过，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喜欢。
王源翻过身，叹出一口气，在闷热的夏季夜晚失眠了。
他无聊地拿起了手机，开始刷微博。
自从到王俊凯家之后，他更博的频率越来越敷衍，被粉丝抗议了许久也还是恢复不到之前一天一条甚至一天多条的时候。也许是之前一个人太无聊了吧，总是希望在微博上和大家互动一下解闷，现在和王俊凯住在一块，除了打工时间见不到，闲暇时候不是一起看电影就是出去逛夜市，总之每天都挺充实，一来二去他都要忘记微博了。
私信堆积如山，评论也全都是催他更新的内容。王源有些抱歉地翻阅着，赶紧点了屏幕下方中央的小加号。
时隔近半个月，Roy终于更新了一条原创微博：
【Hey好久不见！我最近很现充，你们怎么样？是不是要开学了呀？】打下这干瘪瘪的一句话，王源自己都觉得太无趣了，思考着还要说什么的时候，有一些想法涌上心头，指尖像不受控制了似的接着打字道：【想问问你们，如何判断一个人对自己是什么看法？比如是喜欢还是单纯的当做朋友？又怎么分辨自己对他是什么感觉呢。最近我很纠结啊 [抓狂]】
王源一边刷首页的微博段子，一边等待评论逐渐多起来，差不多过去半个小时左右，他才回到自己的主页点开了评论。
- Roy求自拍求直播露脸：前排！！我是第一个！！赞我！！[图片]
- 宇宙无敌美少女LIv：哇，Roy居然更博了，不敢相信。
- 可吸果冻pipipa：呜呜呜呜呜有生之年！！Roy小天使在重庆玩得开心吗？
- 肉一哥哥看这里：…………你不是去谈恋爱了吧？
- 好想吃冰镇西瓜：我已经开学了QVQ高三生很蓝瘦。判断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啊……就从细节来看咯？喜欢是藏不住的吧。我也没有经验，就不发表意见了，嘿嘿。
- Roy全国粉丝后援会：终于等到你。皮下们都是已经上班工作的人压根不懂开学的滋味，但是希望Roy的假期过得充实哦~这样我们就很开心了~ps.关于他的想法，你不妨当面问一问比较好，总是胡乱猜测，会徒增烦恼的。
- Roy求自拍求直播露脸：感觉失恋了，希望他能好好对你让你幸福啊[哭泣.jpg]不要再让你一个人去呲火锅了，孤单的最高境界啊！！
- Roy家的小背包：感觉失恋了+1。宝贝啊，你能问出这种问题，你已经喜欢上他了啊。
……
……
王源又叹了口气，觉得这位背包朋友说得很有道理。他可能真的有点喜欢上王俊凯了。
不需要欺骗自己，也不是在迷恋书中那个对恋人无比深情的项南，他喜欢的是同自己朝夕相处的真实的王俊凯。
或许这个人也对他有好感，甚至可能会喜欢上他。但是王源还是有些不甘心地想着，为什么他们没有早一点相遇？
王源正兀自胡思乱想，房间的门外传来极轻微的两下敲门声，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等了几秒也没有再听到，心跳噗通噗通的，他用平常的音量开口问了一声：“王俊凯？”
房门随后被打开，王俊凯按下墙壁上的小灯开关：“你还没睡啊？”
“嗯……怎么了？有事啊？”
“刚刚收到编辑的消息，说开头的五万字已经审核过了，下周开始要在杂志上连载，需要留2-3万的备稿，现在还差一万左右，但是……”王俊凯面露倦色，“但是我卡文了。源源，救我。”
王源的心跳又漏掉一拍，他张了张嘴，盯着王俊凯带着些许委屈情绪的脸，半晌僵着脖子点了点头：“好，救你。”
-TBC
真要命我差点又忘了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