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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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病还能不能好了（七）
第七章
特效电影的后期制作往往会花费比拍摄多几倍的时间，等到这部电影上映，已经是两年后的事了。
他们早已开始同居，有次王源无意中看见了王俊凯放进电视柜中的DVD，珍藏版，连塑封都没开，才知道原来王俊凯一直对此耿耿于怀，只是不愿再把这件事拿出来和他抱怨罢了。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今天，那部崭新的珍藏版DVD，就这么被失忆之后的王俊凯给拆开了，还看得津津有味。
王源在饭桌前无意识地坐得端正，有些紧张地清了清嗓，见王俊凯光是看开头就入了迷，忍不住伸手用筷子点点他的碗沿：“快吃面，凉了不好吃。”
“喔好。”王俊凯听话地拿起了筷子挑起冒着热气的面条，送到嘴边吹了吹，还顺便得空夸了他一句，“你还出演过全英文的电影啊，好厉害。”
“……嗯。剧情没什么好看的，这电影挺长，可能今晚看不完。”王源若无其事地往嘴里塞着面条，又忍不住建议他，“要不你换个时间短一点的看吧。”
“没事，我看完再睡就行，还不困呢。”
“……”王源喉咙里呛了一下，硬是憋住了。
这一顿面条吃得他食不知味。
说句实话吧，这部全程由国外制作团队拍摄的特效大片，他本人也就去电影院看过一遍，还是工作室包场去看的，只记得那帮和他混熟了的年轻员工们在某些画面出来之后都纷纷发出调侃的音节。
而时隔这么久之后，王源自己都快要忘了那段遭到调侃的戏到底出现在电影的几分几秒。
他时不时就瞄一眼王俊凯，忍住想把电视关了的冲动，胆战心惊地吃完了这一碗夜宵。
王俊凯看样子真的很喜欢这个剧情，连刷碗的时候都忍不住边刷边看，火速结束战斗又趴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
王源知道自己就算现在去睡觉也肯定睡不着，心里总担心一会儿王俊凯看到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他要怎么解释，内心堪称煎熬。
虽然床戏找了裸替，可亲确实是真亲了，这个找不了别人，看在对方年龄比他大许多还是已婚女演员的份上，或许王俊凯的反应也能小一点？
他主动给王俊凯洗了一颗苹果，然后说有点工作要忙，便将自己悄悄锁进书房里，心不在焉地看起书来。
又过了一会儿，客厅里嘎吱嘎吱的咀嚼声突兀地停下了，王源放下书，扶了扶额头。
电影进行到三分之二，感情线差不多已经铺垫完了，王俊凯虽然是失忆中，可也没抛弃基本判断和思考的能力，眼看着王源饰演的男二和美女老师逃难到郊区一栋无人居住的别墅里，王俊凯就直觉哪里不太对劲。
他没有具体的猜测，只是心脏莫名地乱跳，这种不安终于在此刻得到证实——等到画面上灯光美气氛佳，女老师忽然一个奔跑式拥抱扑进王源的怀里，两人开始嬉笑着享受奔波中来之不易的安宁，然后，接吻。
王俊凯一口苹果卡在嗓子眼里，差点被呛到窒息。
光是接吻还不够，接下来的画面更令王俊凯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与此同时他剧烈地咳嗽着，像要把肺都咳出来的架势，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些，就指着显示屏大喊：“王源！！你这演的什么玩意儿啊！！”
王源快步从书房冲出来，贴心地帮他按灭了显示屏。
“你……你怎么演这种！”王俊凯从沙发上坐起来，眼看还要站着和王源理论，被后者按着肩膀坐了回去。
王源佯装见怪不怪的样子：“我是演员啊，这种为什么不能演？”
此时的王俊凯，连生气都很没有威慑力，哪抵得上之前的十分之一？王源说得那么理所当然，王俊凯根本没话反驳，指着屏幕欲言又止，那表情纠结中又添了半点委屈，最后干脆不看了，把苹果快速啃完，两腮还是鼓鼓的就往房间里冲，不想搭理他似的。
王源着实想笑，可是刚刚一笑，王俊凯反而更生气了，只好尽力憋住，跟随这位幼稚鬼进了卧室。
01.
王源把客厅的灯都随手关了，进了卧室以后用后背抵上门，抱臂看向赌气的男友：“只是工作而已，你这是生什么气呢？”
“……”
“再说我又不是背着你偷偷拍的，当初也是经过你同意的。”
“不可能！”王俊凯低头坐在床沿，听闻这话回头皱着眉肯定道，“我怎么可能同意！”
王源笑道：“你不信我就算了，可这张影碟总是你自己买的吧？”
王俊凯看样子还是不相信，自己郁闷了一会，干脆卷起被子像是要睡觉了。王源爬到床上拉扯被他裹在身上的双人被，谁知王俊凯劲儿还挺大，怎么拽都拽不过来。
“不让我在这睡了？那我去别的房间咯。”王源说完，故意停顿了片刻，然后再去拽那被子，这次果然很轻松就拽了出来。王源扬起一丝笑意，钻进被窝里和王俊凯背靠背的姿势，轻轻道了一声，“晚安。”
王俊凯这突如其来的闹别扭打乱了王源的计划。
他本来是想趁这几天还有假期，一边在家逗逗因失忆而减龄一般的男友，一边也能静下心看看书研究研究角色，起码会度过一段相对悠闲的时光。
他难得感受生活的慢节奏，假期中的每一分钟都弥足珍贵。
他和王俊凯交往快七年，熟悉彼此就像是熟悉自己的一部分，已经不会像刚交往的热恋期那样只要一见面就算是发呆也要粘在一起，他们也有想要安静下来单独做点什么的时候。
如果是之前的王俊凯把自己一个人锁在卧室里，王源绝对不会多问，自然就能猜测男友是不是有了灵感要写作、或者临时有工作需要一个封闭的环境。可是现在的王俊凯这样做，王源就不得不想想该怎么哄人了。
王源倚着门板敲了三声：“还不起床？”
门内鸦雀无声，一丁点回应都没有，王源哭笑不得：“你醒了吧？你要是没醒这门是怎么锁上的？嗯？”
“昨天晚上不理我就算了，今天还不理我啊？”
“你再不理我，我可就把两人份的早餐全都吃了哦？”
多次叫门不应，王源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无奈的笑意挂在嘴边，果真如说的那样坐到餐桌前，只是有点委屈自己这个不常下厨的人好不容易早起一次想哄哄男友做顿早餐，人家却不领情。
那还是让王俊凯自己别扭一会儿好了，总归是许久以前的事，不至于要冷战好几天不理人吧？
王源解决掉单人份的早餐，把剩余那份留在桌上没有撤去，想着王俊凯饿了怎么也能出来觅食。
随后他朝那道紧闭的房门打了声招呼：“你不理我，我可就去书房工作了啊，有事叫我。”
隐约听见里面好像是有‘嗯’一声做回答，但那声音转瞬即逝，王源分不清是不是自己的幻听。
“怎么失个忆就变得跟小孩儿一样。”王源近乎宠溺地呢喃了句，转身把自己关进书房里，继续研究昨天那本才刚刚读了没几页的原著。
王俊凯昨晚没睡好，今天却早早就清醒了。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为了以前的事吃醋，对，他现在能明明白白地分辨出自己心中那样别扭酸涩的情绪是什么，但就是控制不住这股情绪随着那些王源和别人亲密的镜头占据整个心室。
这其实有点荒唐——他这个已经把过去种种情分忘得不剩些许的人，竟然在为了一部几年前的电影和王源发脾气。
可是他能怎么办，昨天早上他们还互相拥抱着缠绵地接吻，今天他就看见原来男友和别人也这样做过，虽然是因为工作，他知道是为了工作，那他也气得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个来小时都睡不着觉。
他一想到这只是他偶然发现的、没发现的不知道还有多少，他就更吃味了，王源为什么偏偏选择了演员这个职业啊。
正在醋海里肆意徜徉的王俊凯根本没想到，如果王源不是演员，两人当初压根不会认识，现在更不可能是他的男朋友。
王俊凯清晨时候醒了，发现昨晚睡前还背对着王源蒙被而睡的自己，经过一夜莫名其妙就转过了身，一睁眼还是抱着人家的姿势。王俊凯暗自红了脸，暗叹习惯的可怕，在王源起床之前悄悄观察了一会儿。
怀中的人睡相极好，一只胳膊还从他的腋下穿过，虚拢在他的背上，王俊凯要向后费劲地缩着脖子，才能保证自己可以在不扰醒王源的情况下偷看。过了没一阵，王源的眼睫有轻微颤动的迹象，王俊凯赶紧松了手飞速转过身去，连被子都没敢调整，就这样开始装睡。
王源肯定是醒了，不知道是自然醒还是被他刚刚松手的动作给弄醒的，王俊凯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不过几秒钟，王源就挪着身子离他越来越近，直到从后面抱住他的腰，王俊凯有些惊讶地睁开了眼睛。
好在王源并不能看见，还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一条腿抬起，搭在他的腿上，又向里勾住，脚跟从他的小腿皮肤上面滑过，亲密接触的部分激起酥酥麻麻的电流。王俊凯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肌肉不受控制一样缩动了一瞬。
这种情况下，真的是睡不了回笼觉的。
王俊凯缓慢呼出一口气，以为自己的呼吸已经人为控制得很轻很轻了，谁知身后的人忽然撑起一只手臂，从鼻腔里发出仍捎带着睡意的疑问音节：“嗯？你醒了？”
“……”王俊凯闭着眼睛，假装熟睡。
王源就用目前的姿势由上往下看了他片刻，不知道相没相信他还睡着，不久便从另一边翻身下床，随后的脚步声一直延续至厨房。
王俊凯撑着胳膊缓缓直身起来，大脑空白的后遗症持续发散，他盖在被子里的双腿动了动，像在回味刚刚缠绕在皮肤上的体温和触感，陌生又熟悉。
后来他干脆盘坐在床上，挠了挠颈后的碎发，醋味儿好像也没那么浓了。
昨天从公司带回来的那部手机此刻安静地躺在床头，已经亮起电量充满的提示灯，王俊凯挪坐到床沿，把充电器拔了下来。
他好奇这部被锁进办公室休息间里的旧手机里到底装了什么，是单纯的一部私人电话还是另有玄机？王俊凯迫不及待地按下开机，没想到还要输入开机密码。
四位数的格式，王俊凯先把自己的生日输了进去，提示密码错误还有三次机会。他想都没想，指尖再度轻快地在屏幕上跃动几下——就这么顺利开机了。
既然他的生日不对那就肯定是王源的了，王俊凯是这个打算，手指就比大脑更快一步做了反应，等到壁纸出现，他才后知后觉这串烂熟于心的号码是什么。
王俊凯很莫名地笑了笑，一扫前一晚的郁闷，开始查看手机里的各种信息。
没有安装SIM卡，壁纸之类的一看就是系统自带，没有多余的软件，点开短信箱和电话本更是一无所获。难道是当u盘来用的？王俊凯想了想，准备点开文件。不料他的手指点进那个小图标之后突然跳出一个提示，【请输入指纹验证】
王俊凯拿着手机左看看右看看，最终将右手的拇指覆在了下方的指纹键上。
机身有微弱短促的震动，屏幕直接强制跳转回桌面，显然是输入了错误的指纹。王俊凯再试了一遍还是相同的结果，不禁开始怀疑这会不会不是自己的手机，会不会是王源的？毕竟开机密码就是王源的生日。
这要是王源的手机，那就得等晚上王源睡着他再偷偷录指纹了。王俊凯有些不死心，又点进了文件管理，上面说还有两次机会。这次王俊凯把左手的拇指按了上去——开了？！
厨房传来一阵叮叮咚咚的碰撞声音，王俊凯先是一惊，下意识把手机别到身后，等了几秒没任何动静，他才松了口气，做贼心虚一样赶紧跑去从里面把卧室门给锁上了。
文件中有不少英文的文件夹，看起来像是系统自带的那种，王俊凯挨个点开，终于在某个看似普通的文件夹里有了收获。
那里有他和王源的合照。王俊凯看了前面几张：
照片中的他们俩穿着厚实的棉衣，黑色的口罩遮住半张脸，头发被风吹得凌乱，背后是夜色中由金黄灯串勾勒出的一座跨江大桥。
举着手机拍照的是王源，前面两张连拍几乎没有区别，第三张他搂上王源的肩膀，隔着口罩把嘴贴在王源的脸颊。看样子这时的他们应该是去哪里旅行了吧，可惜夜色朦胧，现在的王俊凯根本分辨不出这是在哪里。
他退出来，手指下滑匆匆阅览着缩略图，大概领悟了这部手机必须要藏起来的原因——他的男朋友是一位公众人物，不可能把这段恋情公开摆到镜头前，所以就连私下两人自拍的合照也要小心谨慎地保存起来。
文件夹里，各种背景下的合照数不胜数，其中不乏有他和王源参加相同活动的时候媒体拍摄的照片，这应该是他自己从网上收集起来的吧。王俊凯一张一张看下来，有的稍微能觉出点熟悉，有的就很陌生什么印象都没有。
因为合照实在太多了，到后面王俊凯基本不会研究拍摄背景，看一眼就继续下一张。不知道浏览了多少张之后，视线里忽然闪过王源单人的照片，王俊凯赶紧停下了手指。
照片中，王源站在家里那扇穿衣镜前整理外套，从拍摄角度来看当时的他应该是站在客厅里，远远地拍摄了这张照片。
即使是放大之后也没有影响清晰度，倒有点像是相机拍出来的。现在王俊凯可以确定这些自拍合照也好、偷拍也好肯定不是出自同一个设备，清晰度不同不说，有的加了滤镜，有的却模糊得仿佛是满屏幕的像素格。
他拍摄的王源单人照片也很多。
在他面前的王源总是很生动真实的模样，比如他拍了一张王源正举着手机认真讲电话，下一张王源看到他偷拍的镜头又微微垂眸露出了笑脸。
王俊凯早就忘了什么电影不电影的，此时沉浸在这些充满了甜蜜回忆的照片里，即便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来看这些，仍然觉得很满足，时不时就要抱着手机傻乐起来。
房间门被敲响的时候，王俊凯好巧不巧就翻到了一张扫一眼就很容易误会的照片。王俊凯看到屏幕中浅橘色的灯光，他从正上方拍照，王源一只手挡在脸前手心向外，显然在拒绝他的镜头。
仅仅扫这么一眼就足够惹人遐想了，偏偏王源这个时候做好了早餐来敲卧室的门。
耳边突然响起的敲门声令王俊凯吓得差点把手机甩出去，他都不敢仔细看这张照片，心跳骤然加速，一着急就干脆把手机塞进被子里。
上锁的门无法从外面打开，王俊凯惊魂未定，听王源在门外说了几句话，大概是让他出来吃饭之类的，他根本没听进去，不一会等到王源不再敲门转身回客厅，周围又恢复了刚刚的安静。
不知是被吓的还是看了照片之后想象到了什么，王俊凯感觉脸上有点热，他把手机从被子里捞出来，带着几分好奇想要仔细研究一下这张灯光暧昧姿势更暧昧的照片。
定睛时再仔细一看，王俊凯才发现自己好像误会了什么。
他只凭镜头很近就推测两人的应该是一上一下他压在王源身上的姿势，实则却更像他蹲在一旁拍照、还故意把镜头悬在王源的上方的样子。
照片中的王源应该是喝醉了，脸颊耳廓都是红红的，翻到下一张王俊凯才看到王源没挡在脸上的另一只手是为了伸到他面前抢夺手机，从而阻止拍摄。
后面还有许多张，不是连拍，但也肯定间隔不久。王源瞄向他的眼角湿润，在昏黄灯光的笼罩下，不知怎么就看得王俊凯默默咽了咽唾沫。
王俊凯点到最后一张，又意犹未尽想重新再看一遍，于是便从后往前再以相反的顺序翻看下来。
照片是按照名称来排序的，当初的拍摄顺序和名称是反着的，因此王俊凯这次才相当于是正序查看。
从拍摄时的第一张照片看下来，有什么画面忽然自他原本空白的脑海里闪过，由这几张照片连成了影像。
‘你能不能别拍了……’
‘为什么不拍？这样很可爱啊。’
‘可爱什么啊……你把手机拿开……’
02.
这一系列照片的拍摄时间……大概就是前年的这个时候。
他和王源都收到了圈内某知名演员的结婚请柬，王源本来有别的工作，犹豫还要不要亲自到场，后来听说以前同公司的几位旧友也收到了请柬，便二话不说让工作室推了当天的其余通告。
婚礼排场盛大，还请了很多家媒体来全程记录，那天晚上的微博热搜有一半是出自这场婚礼。
王源见到了多年未见的旧友，繁琐的过程也不觉得有多无聊了。等到婚礼仪式结束，媒体都纷纷撤走以后，宾客才正式开始入酒席吃饭。
王俊凯和王源还是照旧不会分到一桌，都各自和旁边的朋友聊着天。他们前一晚已经约好了结束之后一起回酒店，因此在婚礼现场就没有过多的交流。
王俊凯就是无意中朝王源的方向看了一眼，公式化的笑容立马就僵在嘴边。
婚礼上酒水不止一样，红白啤都提供了很多，他知道王源和朋友久别重逢肯定不会少喝，可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不要命的喝法。
他忍不住用微信和王源说少喝一些，王源隔了很久才看到，敷衍地发了几个嗯，一看就没有听进去，着急和别人聊天。
王俊凯知道他的朋友不多，难得能有一两个交过心的老友，不能在这时没眼力搅了王源的兴致，心中虽有些愠怒，却也忍着什么都没说。暗暗腹诽，看你一会喝醉了难受怎么办。
果然，回酒店的时候王源是被身边那个小助理给搀回去的。
这位助理不知道他俩的关系，出了婚礼现场撞见王俊凯还挺惊讶，和他连连道好。王俊凯微微颔首，问她要不要帮忙，小姑娘有些受宠若惊地说不用了她自己来就行。周围人多眼杂，王俊凯只好谨慎地走在一旁，挨王源很近，以防小姑娘力气不够支撑不住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
本来王俊凯就很不高兴王源今晚喝这么多，偏偏今天陪王源来的还不是知晓他们关系的经纪人，这令王俊凯更加不爽，路上全程挂着一副黑脸。
直到小助理搀着王源进酒店房间安顿好之后出来，王俊凯才趁没人在走廊的时候刷备用房卡进了门。
他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仍穿戴整齐西装的男友颤颤巍巍地伸长手臂，试图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结果醉意醺醺掌握不好平衡，一个翻身直接滚到床底，不仅手机没拿到，还摔得发出了不小的砸地声音。
王俊凯脱下西装外套扔到沙发上，黑着一张脸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只见王源挣扎着哼哼了两声，又费力去够柜子上的手机。那因醉酒没什么力气的手这摸摸那拍拍，就是拿不到想要的东西。王俊凯蹲在他旁边，好心帮他把手机取了下来，顺便用力塞进他手里。
王俊凯这动作的意思是，想要手机是吧？嗯我给你拿下来，现在你拿到了可以理一下我了吧？
谁知王源还是没注意到他的存在，迷迷糊糊地端着手机开始在屏幕上点来点去，王俊凯就这么看着，憋着气思考要一会怎么能让王源快速醒酒。
几秒种后，王源把手机费力贴在耳边，王俊凯刚要问话，他的裤子口袋里就响起了熟悉的来电铃声。
王俊凯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精彩，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王源也听见了声音，总算是转过头来注意到了他。将脸颊贴在冰凉的地板上，王源朝他傻笑了一下：“嘿，你什么时候来的呀。”
王俊凯叹了口气，把他的手机放回去，再托起他的脑袋将一只手垫在他的脸颊下面，无奈道：“你到底喝了多少酒？为什么喝这么多？”
手心里滚烫的温度很符合现在王源脸上红扑扑的模样，被酒精浸泡着的思维有点跟不上号，王源眨巴眨巴眼睛，过了几秒钟才咧着嘴说道：“没喝多少，就是今天，很高兴。”
“为什么高兴？”
“……见到了，很久以前的朋友，就刚签公司的时候，朋友。”王源说罢，笑容变得有些苦涩和勉强。
王俊凯看在眼里，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冷言道：“哦。”
“他们都结婚生孩子去了，做生意，有的还当老师……”
“所以？”
“没有人陪我……”
“……”
王源蹭了蹭他的手掌心，发丝窸窣，哽咽道：“我只有你了……”
“你还知道有我？”
王源把腿蜷了起来，握着他的手腕，脸颊紧紧地贴在他的手心上，不多时，王俊凯感觉到一道温热的水流顺着他的指缝滑了下来。
王俊凯先是一愣，随即动了动唇角，语气颇为复杂：“你这样为了别人哭，我会很吃醋啊。”
王源听完，松开了他的手腕，挣扎着要从地上坐起，王俊凯想帮他一把，手刚碰上王源的后背，就被一双手臂勾住脖颈。
带着酒气的吻落在他的唇边，滚烫的温度贴在他的皮肤上。
对于王源偶尔一次的多愁善感王俊凯倒是没有真的吃醋，就是习惯性不爽王源心里想着别人罢了，他也喝了酒，两人嘴里的味道差不太多，他托着王源的后背，长吻过后又将人放回了地上。王源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嗯？’了一声。
“我得把你现在这个样子拍下来，给明天的你看看。”王俊凯坏笑着拿起手机，故意自上方对准王源通红的脸，拍照的咔嚓声响起，王源赶紧别开了头。
“不要拍我……”
“别挡啊。”王俊凯抓着他的手腕不让他挡住脸。王源缩着肩膀被他就这么照了两张，终于忍不住开始要抢他的手机：
“你能不能别拍了……”
王俊凯笑意正浓：“为什么不拍？这样很可爱啊。”
“可爱什么啊……你把手机拿开……”
“我们再拍一张合照吧，今天那么多人和你拍照，我们怎么能不拍？”王俊凯作势要把手机抬起，被王源一个用力扑了上来。
因为醉酒之后本来就没什么力气，王源不得不用身体的重量来制止王俊凯还要继续拍照的动作。他翻身压在了王俊凯的腿上，眼神软了下来似有些讨好：“别照了么，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特别丑……”
“不丑。”
王俊凯忍不住笑得肩膀颤了几下，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板住脸收回笑意，飞速点了几下手机屏幕，把一条微博点开给王源看。
“怎么了……就是合照嘛。还是三个人的合照，你也要吃醋？”
“为什么曲灵然每次和你拍照都要挽着你？你就没想过？”
王源也很委屈：“她一直就这个样子，我有什么办法……”
“那你知道评论里都说什么吗？都在问你俩是不是在谈恋爱，要不是我今天晚上看热搜，无意中点进她微博，还不知道这些。”
“评论说的还能看？”王源表示抗议，目光刚一触及男友凌厉的眼神就立马泄气地缩了回来，“……反正没有人到我微博里说就是了。”
王源坐在他的大腿上，垂着脑袋，不时瞄他一眼，被王俊凯此时绷着的一张脸吓唬住了，又连忙补充道:“好啦，我下次不和她拍照了，她要拍我也不同意了，行吗？拉勾！”
醉酒后的王源傻乎乎地要和他拉勾，王俊凯貌似很勉强地扯了扯嘴角，手臂缓缓抬起，伸出一根小指：“这是你说的。”
王源笑着凑了上去，勾住他的小指拉扯了几下，终于满意地准备从他身上下来。
喝了酒的身体不太听使唤，王源身体侧倾想走动，没稳住又一个腿软坐了回来。他意识到自己好像坐到了什么不太对的地方，只听见王俊凯啧了一声，瞬间的抽气清晰可闻。
王源的脸上又是一阵升温，缩了缩脖子：“那个……我今天酒喝多了……”
王俊凯深深地吸进一口凉气，忽然觉得他这样子还挺好逗的，故意将双腿屈起，让王源没办法重新坐回大腿上。怪异的触感让王源瞬间惊了一下，后背挺直靠在他的腿上。
“嗯，你喝多了，所以呢？”
王源危机感倍增，混沌的脑子里终于判断出王俊凯接下来或许要做的事，有些慌乱想走，被一条手臂横在面前。
外套很快被扔去，王俊凯熟练解开他几颗衬衫纽扣。不管尝试过多少次这种在上方的位置，王源还是潜意识就想拒绝，按住了王俊凯作祟的手：“听、听说喝多了之后……不、不行……”
王俊凯听罢挑了挑眉，笑得意味深长：“是吗？可是我没有喝多啊。”
“……”
-TBC
努力了。
02主要就是为了先让小卡想起来自己才是攻((。
所以我不是卡肉，是这里没打算写车，你们自己脑补一下好不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