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夜

亲密无间 （一）

以前写的，是个中篇，不是很长。

大概挺甜的吧。反正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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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密无间 （一）

跨年的那天晚上，C市中央广场放了将近十分钟的烟花，王源路过的时候驻足观看，结束散场时都不用走路，随着人流就被挤了出来。他在进地铁之前接到一通电话，是那位空与他有初中三年同桌之谊却失联四年的人，破天荒地拜托他明天来火车站接个行李。

“一共两大袋，”同桌说，“我一个瘦弱女子，你忍心让我自己一个人弄回来吗。”

不管怎么说吧，不能驳了人家的面，王源正好空闲，就答应了下午三点准时在火车站东广场的出站口等她。

地铁站的路人行色匆匆，王源讲着电话，退到LED灯牌的边上，给后面急着赶路的人流让出空间。有什么人从他身侧一闪而过，人影的轮廓令王源蓦地一惊，他又向前面抻着脖子踮起脚看过去。

地铁站里人山人海，那种熟悉的感觉早就散没了。

耳边的手机里传来催促的声音：“王源王源？我挂了啊？……你听见没啊！”

“啊？啊！”王源点了点头，“嗯，明天见，我这里信号不太好……”

“那行你忙吧~拜拜！”

王源有些恍惚，使劲眨了眨眼睛，再次确认刚刚的自己是看走了眼。

不会是烟花盯久了，真会出现幻觉吧。

 

 

01.

 

熙熙攘攘的东广场出站口多是大学生模样的旅客，王源的学校放假晚，仍在过三天元旦假期的他不由得有些羡慕这些拖着行李箱的同龄人。没等惆怅几分钟，黎佳的大嗓门儿一喊起来，王源差点嫌丢人调头就走。

女孩费力地拉扯着两大袋子行李，他上前迎了几步，轻咳了一声做掩饰：“咳，放假了？好久不见啊。”

“得了别装了，我都看见你刚刚吃了屎一样的表情了。”黎佳把手里的大袋子毫不客气地塞给他，“几年没聚，更帅了啊你。”

王源笑了笑：“你这是还有事求我？”

“没有没有！夸你一句而已，看你戒备那样。”

两人闲聊着，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别说，这行李确实挺沉的，王源都怀疑她是怎么拎着两个这么沉的袋子坐火车的。黎佳住的地方离王源家也不远，就报给司机师傅她的地址，车开出去几分钟后，又开始了叙旧，说起初中时候的事。

准确来说他们是有四年半的时间没联系了，毕业之后班级聚过两次，黎佳考的大学太远，两次都没赶上。王源其实也只去过一次，还被围着调侃了一番。他和这位现在正坐在副驾驶的姑娘，大概可以称之为初中时期的绯闻对象吧。说绯闻也不准确，就是那个时候小，都爱起哄，同桌坐一起总会被称做旁人口中非常暧昧的关系。说得多了，其实难免会有些不一样的感觉，最明显的一次是黎佳在圣诞节那天给他写了一张贺卡，末尾说：你是我的秘密。

仍是初中生的王源看的时候还脸红了，悄悄把贺卡塞进了书包夹层里。

后来……

 

黎佳说起这段往事，哈哈大笑：“我那个时候好傻逼啊，对了，后来你为什么没给我回复呢？”

王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不能早恋啊。”

“这都什么年代了初中还算早恋？”黎佳笑着揶揄他，“怎么样，那你现在晚恋了没有啊？”

“还没有。”

王源明显有了些心不在焉，一直盯着自己的双手，十指无意义地交错活动着。

“几年不见，你怎么变闷了？”黎佳调侃他道，“小时候咋咋呼呼的，我想起你的那些事啊，都不像是你了。”

“我俩正好相反，是吧？”

黎佳没反驳，似乎也挺同意这个说法，忽地又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来问他：“哎对了，你怎么没把你那个表哥一起带来呢？初中那会儿你俩不是总在一块么。咋，长大了不联系了？”

王源正在活动的手指猛地僵住了，指甲盖一使力就掐在肉里，几秒后才松开：“你说我堂哥么。他还没放假呗。”

“噢噢对，我就记得是你哪个亲戚家的哥哥。”黎佳回忆着，“我还记得，你俩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他天天都来班里找你，你还说他心理年龄比你还小，可粘人的。这句我印象深刻哦。”黎佳顾自回想着，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说完这个又开始聊起班里同学的现状。

王源沉默地听着，直到出租车停在了黎佳楼下，他才下车去帮忙从后备箱取行李。

“楼里有电梯不用再麻烦你了，你不让司机开到你家？”

“我走路回去，你快上去吧，怪沉的。”

“那成，谢谢你啦王源，等你放寒假请你吃大餐！”

王源笑了笑和她摆手，刚想转身，又听见女生喊了一句：“你今天好像不开心啊！”

王源听得一愣，下意识反驳：“没有吧……”

 

不知道黎佳信了没有，只是和他挥了挥手：“走啦！回见！”

“回见……”王源杵在马路边上发呆，暗想道：难不成自己的情绪全写在脸上了？

 

 

02.

 

黎佳口中的那个初中时代和王源形影不离的堂哥，名叫王俊凯。

 

王源小学五年级搬新家之前和他住对门儿，何止是形影不离，简直是一天一串门两天一借宿、比亲兄弟都铁的关系。即便是后来搬了新家，这亲密度也没有丝毫减退的迹象，尤其是王俊凯对他，说粘人都是浅的。从小到大王源的每一个关系还算不错的朋友都认识王俊凯，都说两人跟不会腻似的，就差手拉手上厕所了。

王俊凯比他大一届，好在A中的初中部高中部是合在一起的，教学楼一前一后，每天放学王俊凯都要送他到家楼下自己再回去。虽然父母的确有说过让王俊凯多多关照这种话，但是也没交代到这样细致的地步。他们俩关系好，王源也不觉得这种亲密有什么不正常的，就像从小玩到大的一个好哥们。

 

其实黎佳那张贺卡王源之所以没有回，有一大部分原因要归在这位堂哥身上。

 

那一年的圣诞夜刮了寒风，王源刚从初中部的教学楼走出来，就看见王俊凯双手插着校服口袋左右活动着，厚厚的围巾裹住半张脸，一副恨不得要把整张脸都埋进去暖和暖和的架势。相比较往年，C市这个冬天确实冷得有些夸张，还刮着即便是里面加了绒布的冬季校服也挡不住的风。王俊凯见他来，一仰头，将围巾垫在下巴处，冲他笑：“今天快啊，这周不是你组值日吗？”

“我和同学换了一天。”王源说着走下台阶，没了挡风的墙壁，顿时被刮得一哆嗦。

王俊凯见状皱了皱眉：“不是叫你戴上围巾吗。”

王源肩膀缩着答道：“不习惯么。”

于是面前的人就将围巾绕下来两圈，递给他：“我俩一人一半？”

王源被他异想天开般的想法逗乐了，以为他开玩笑：“得了，你要和我连一块儿啊，走路都不方便。”

王俊凯没说什么，干脆将围巾解下来套在他脖子上，一边绕还一边碎叨，周围挺多同学路过，王源怪不好意思的，没推拒，就催促他：“好啦我知道了，明天就戴。”

捂在脸上那一块布料的温度明显比周围的要高，还有些湿润的触感，王源把嘴巴挪出来，玩笑道：“王俊凯你是不是流口水啊！这是湿的诶。”

被调笑的人愣了片刻，视线钉在被王源指出是湿的地方，冷风吹拂过的脸颊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大声解释道：“是哈气！呼吸！懂吗你！”

“哈哈哈！”王源当然知道不可能是口水，笑够了还又把嘴巴缩回温暖的围巾里，王俊凯看似不经意地瞥他几眼，拉高了校服的领口。

 

街道两旁的商店里传递出节日的氛围，路过圣诞老人玩偶的时候王源还摸了一下它白花花的胡子。从他家到学校只有十分钟的脚程，他们不快不慢地走着，王源随意问道：“听我妈说你上回月考考了前三？这都过了一周了我才知道。”

“嗯，估计是我妈讲的吧。她恨不得在每个微信群里都发一遍。”

王源又问：“高一都需要这样刻苦吗？我还以为再熬半年初三就可以喘口气了呢。”

王俊凯挑了挑眉，回答道：“不刻苦怎么给你补习啊，小王同学。”

“哇。”王源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原来你这么喜欢当老师。那你还说要考C大，读师范多好啊。”

“师范？”王俊凯摇了摇头，“没想过。C大离家近啊。再说了，不是你之前说目标是C大的吗？”

王源忽然想到前几天同桌和自己聊天时候说起的一个词，便装作认真地看着他：“王俊凯，你实话说，你是不是一个弟控啊。”

在王俊凯愣神的时候，王源联想到了更具劲爆的事，不等他回答便猛地拍了他一下：“对了！我今天收到了一张特别的贺卡！”

“……什么？”

王源不嫌麻烦地把书包拽到前面来，拉开拉链，将黎佳的贺卡变戏法似的配上了出场音效：“当当当当！看这里——‘你是我的秘密’。哈哈哈哈，我是不是很有魅力啊~”

王源幼稚的炫耀令王俊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以往这类情况他都会点头应和，‘对对对你最酷了’‘帅帅帅，行了吧’

但是这一次，王俊凯既没有拿过他手中的贺卡研究，也没有给予任何回答，僵硬地转过了头，加快了步伐。

“咋啦这位同学，最近情书收得没有以前多了不开心了？”王源豪气万丈地比划着，“不要泄气，你要相信你是最……”

王俊凯冷不丁地插话打断了他：“你很高兴吗？”

“啊？”王源本来也是闹着玩，突然听见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话，语气还挺古怪。他怔了一下，“高兴不是很正常的么，被喜欢，不是一件高兴的事吗？”

王俊凯无言以对。他说得没错，而正因为没有错，王俊凯才有些低落地叹了口气：“好吧。那你是怎么想的？你要……和她谈恋爱？”

这倒是把王源问住了，他纠结地活动着脸部神经，最后决定道：“我想告诉她毕业以后再说。你放心啦，这个时候分心，我自己都会骂死我自己的。”

王俊凯很了解王源，如果他真喜欢这位给他写贺卡的女生，绝不是想往后拖一拖再考虑一下的反应。可能只是好奇新鲜吧，毕竟这个年纪的哪个不憧憬恋爱呢。王俊凯恢复了之前的表情，语气颇具威胁：“什么毕业以后再说！你要是敢早恋，我可不给你保密！”

“哈？！”王源作势要抬手打他，王俊凯眼角一瞥：

“我俩是不是太熟了？你忘了我是你哥？”

“……”

 

最后王源表示怕了他了，发誓坚决不早恋，终于是把人哄好了。这当然是一部分原因啦，还有一部分，是王源自己确实没有谈恋爱的念头，和同桌关系是挺好，也聊得来，但是也没必要非得进一步发展。本来王源真是想回一句‘毕业以后再说’的，经过王俊凯这样一威胁，他干脆就没回了。初中时候的黎佳也挺害羞，不好意思问他贺卡的事。所以说四年后重逢时玩笑般的对话，确实就是关于这件事的完整后续了。

 

 

王源走在回家的路上，随意踢走路边的一块石子，回想起来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不由得好笑。王俊凯根本就是在用哥哥的身份来做最蹩脚的威胁，而那个时候的自己竟然浑然不觉。

只是他到现在都不知道，王俊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这个喜欢，并不是指哥哥对弟弟的那种喜欢。

 

 

03.

 

自从初三时候黎佳给王源科普了‘弟控’这个词是何含义以后，他总会在王俊凯唠叨他的时候这样吐槽。王俊凯并不介意，有时候还顺势应和下来：‘对对对我就是，你有意见？’

王源没意见，甚至很享受和王俊凯待在一块时的自在。他父母管得挺严，但只要他说是和堂哥出门，父母绝对放行，他们年龄相仿又是知根知底的亲戚关系，只要在零点之前回家，父母几乎都不会过问他们去哪里了。

王俊凯也不会让他去一般家长禁止的地方，只有一次，算是破例了。

 

从他家小区出来步行二十分钟，是一处新开发的楼盘。那一年王源高二，本来该高考复习的王俊凯晚上九点多被他喊出来，两人偷偷摸摸地钻进施工地——本来王俊凯死活不让他进，王源开始还想糊弄过去，后来才实话说有惊喜。

不知道是不是惊喜这个词的诱惑太大，王俊凯脑子一热，竟然同意了陪他一起疯。

爬了十几层的楼梯，两人都气喘吁吁的，眼看着离楼顶还有好多层，干脆不爬了，两人跑进这一层里。

窗口离地面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王源要凑过去，王俊凯这回打死都不同意了：“你够了啊！到底什么惊喜，你别一会再掉下去了！”

王源看了一眼手表，神秘地挑了挑眉：“再等两分钟。你最近太累啦，想带你放松一下心情嘛。”

“老实说，我觉得爬楼梯比学习累多了。”王俊凯嘴上这样说，有些欣喜的表情早就泄露了真实的心理，王源当然看出来了，这次难得善良地没有说破。

第一声烟花炸响之时，王俊凯仍定定地看着王源的侧脸，瞬间灿烂的颜色映在眉目间，王俊凯怔愣住了。他看见王源忽然绽开的笑容，盛满绚烂的晶亮眼眸。王俊凯都忘记了转头看烟花，就一个劲儿的盯着王源此刻有些幼稚的模样。

“你看你看！！是花式的诶！！还有小星星！！”王源攥着他的手开始摇晃，“啧！你看我干什么看外面啊！”

烟花离得并不远，每一声爆炸式的响声都要让心脏闷上一瞬，但这种新样式的烟花显然已经吸引了王源全部的注意力。他总是这样……天真的，带这些孩子气的模样。王俊凯张了张嘴，在某一声炸响中轻轻地自言自语道：

“你告诉我，怎么能不喜欢你。源源……”

“什么？！”王源正好看见他的嘴在动，但是啥都听不见，他扯着嗓子问王俊凯说的是什么，王俊凯随即笑了笑：

“我什么也没说啊！”

“可是我看见你嘴动了！”

“幻觉！”

“啊？！”

“烟花看多了！有幻觉！”

“……”

那天的最后，两人偷偷溜回家，王源特意把王俊凯拐了回来，就怕父母嫌他回家晚，有王俊凯在肯定能糊弄过去。果不其然，他妈妈拉着王俊凯嘘寒问暖，问最近复习累不累，说他最近都没怎么来串门可想他了。王源就趁她不注意钻进房间里。

王俊凯都快忘了这一天是跨年，两人将iPad立在桌面上看电影，墙上电子时钟滴滴两声，王源突然说了一句：“新年快乐呀！”他这才反应过来。

 

 

王源直至今天仍记得那晚王俊凯信誓旦旦说要在C大等他时认真的表情，后来，如果没有那次‘意外’的话……现在的他们是否还像以前一样亲密无间？

这个问题永远都得不到答案，因为没有如果，两年前的他已经亲手抹杀掉了这一可能性。

 

 

王源刚一进家门，就看见两位家长正在客厅里穿外衣。他妈妈出声提醒他：“回来啦？赶紧收拾收拾。你小叔打电话来催了，说一桌子菜都做好了就等我们家了！”

王源刚在玄关站定，听罢晃了晃头：“我什么也不用收拾啊。”

“那走吧！”他妈妈扣上最后一颗大衣纽扣，挽起了爱人的手臂，还不忘向儿子打听几句，“哎，你刚刚是去接同学？哪个同学？男的女的？”

“……”王源有些好笑地点头，“是接同学。”

她见儿子特意忽略重点，就又重复了一遍：“男的女的？”

王源没撒谎，就如实回答：“女的女的。”

“呀！”

之后的一路上，不仅王源有些无奈地听着老妈的叮嘱，就连他爸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儿子都说了就是以前的同学，你怎么好像盼着他搞对象一样。他才大二，急什么。”

车里顿时响起一句接一句的拌嘴声，而处于话题中央的王源只能捂着嘴听他俩互相损，直到他爸说了一句：“那小凯都大三了不也没交女朋友吗！咱们源源比他还小一年呢！”

王源唇边的笑意不知怎么僵住了，在之后长达五分钟的争论声里，王源都找不到一个更好的表情来对这句话进行合情合理的反应。

他或许该忐忑王俊凯不会还喜欢着他吧，也或许应该得意即便进入大学见了更多形形色色的人也没有能让王俊凯再动心的人。可这两种反应，王源都没有。只是他那颗心脏开始不受控制般快速地跳动着——他不知道这种情况可以称之为什么。

“对了，小凯今年放假还那么晚吗？去年的家庭聚餐他就没回来。”

车里出现了片刻的寂静，过了好一会王源才反应过来这句话是问给他的。

王源说：“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你们不联系啦？！”他妈妈很惊讶，半个身子都转了过来，扒着椅背向他投来诧异的目光。

“不是……”王源下意识否认了，又解释了一句挺心虚的，“我忘了问他。”

 

十分钟的车程，驾驶位和副驾驶位的两个家长并没有发现王源情绪的异常。下车时他妈妈一手挽着一个上了楼，也不见刚刚拌嘴的样子了。王源和父亲对视一眼，都露出无奈的笑容。

他爸这边的亲戚每到元旦和春节的时候都要聚一次，王源还有两个姑姑，都生的是女儿，比他年纪大好多，只有春节时候才能带丈夫一起回来聚餐，因此往年时候元旦这一顿饭，桌上只有他和王俊凯两个小辈。

去年王俊凯放假晚，元旦假期都没回家，王源一个人接受着亲戚们轮番轰炸，多少有点应付不过来。可是再想想，即便是王俊凯回来了，也不过徒增两人之间的尴尬。

他们早就……回不到当初那样了。

 

门铃声将王源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他刚一抬头，面前的防盗门便随着啪嗒一声开启了。在他来不及反应之时，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响在寸步之外：“伯父好~伯母好~”

“哎呀，小凯回来啦？！”

王源呆立在门前，看见半开的门里王俊凯让出了空间像是要请他们进去，视线一直没与王源相交。直到他妈妈用手肘怼了他一下：“源源！愣着干什么！叫人啊！”

他以为王俊凯不会回来，仍然在刻意躲着自己，所以并没有做足心理准备，一切的反应全部出于本能。王源攥紧了手掌，拇指的指肚在食指上面无意识般搓揉着，盯着面前这道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他张了张嘴，极小声叫了一句：“……哥。”

 

此时的王俊凯穿了一件宽大的毛衣，灰黑白三色相间，下身再搭一件黑色牛仔裤，看起来颇有居家感。王源只一味地盯着他盖到手背的毛线袖口，没有抬头去和他对望。

王源知道对方的视线终于投放在自己的身上，余光中似乎还看到了一抹微笑。

“哎。新年快乐。”

-TBC

我决定把这个坑发出来，不然我永远也不会想起来要填。

它在我的文件夹里已经躺了有半年了【跪。